~~由李白的塞防思想探究電腦兵棋推演的藝術特色~~
69794014王秀民
研究動機與目的
為何會選擇以『詩』來探究現代戰爭的藝術特色？『詩』的解釋有兩個意思：一是從形式而言：即是一種具有音樂性的韻文。故『詩』有格律，有押韻。二是從『詩』本質而言：『詩』是藝術的一種，藝術的特質是形象思維。(以別於科學的邏輯思維)
故『詩』是以形象思維去創作，也以此去欣賞。何謂形象思維呢？即是說，『詩』是透過語言文字把作者的思想情意，用外間的一種形象去寄寓出來。故『詩』是以有限的象去託寓無限的情思。例：「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那是透過蜀道曲折險竣的意象去表達作者對於蜀道之難行，比上青天還難的慨然長嘆的情思。讀者可因那個象，通過聯想感受，去『再現』作者的情思，那便是『詩』的欣賞。
藝術一定是先於學術思想的。原始人在洞穴居住時已在洞壁上繪畫出戰爭的情景，但那時一定沒有學術思想，藝術及戰爭的發生是先於學術思想的，但當一個國家發展到某一個階段的時候，有一套成熟的學術思想已確立了，那思想便會瀰漫在國民之中，影響他們的各種生活活動，離開部隊轉任教職已10餘年的我，重回戰爭議題時，除了藉由李白的戰爭詩來剖析其塞防思想外，更想探究現代化戰場「電腦兵棋推演」『表現』的藝術特色及其間的關連性與對話趣味。
事實上，我對這項研究是陌生的，因我非官校兵科生，長期從事幕僚工作及軍訓教學等項次；但是，我希望本著科學精神探究「電腦兵棋推演」，其背後之系統架構、戰場運用成效，進而深入探討其藝術特色及戰爭學中的人文學特性與戰爭科學一樣之重要性。
綜上，現於國立大學軍訓室任職的我，也希望藉著此次研究，將相關經驗及收穫，散播於大學殿堂，結合持續精進國防通識教學之神聖使命，使莘莘學子濡沫以學，期使國防通識結合藝術人文概念花開遍地，欣然有成。
研究範圍與方法
本文透過文獻分析與田野訪談與學習等，佐以視覺藝術心理學、戰爭美學等理論，並從引用事典、擅用誇飾、獨特想像、鮮明形象以及造形意境與網路虛擬空間觀，分別探討：一、李白戰爭詩中「表現」與「再現」的塞防思想。二、電腦兵棋推演的運用成效與藝術特色。
本研究希望釐清：戰爭究竟是「藝術」還是「科學」？二者之間是否存有對話的空間？此亦是歷來軍事家不斷探討甚至爭論的話題，而戰爭之型態本非純軍事戰之單純，故相關研究僅能博而約之提供一種取向：「從有限的觀點，對一個題目做分析或解釋之探討」。
「戰爭美學」理論只是涵括軍事戰略領域中的一個觀點，西方知識論演進的過程與藝術並不分離，而戰爭學的人文學特性與戰爭科學一樣不可分割，自二戰以來，強權大國雖不斷的展開核武競賽，但中共以「武人文化」的思維操作藝術手法的「超限作戰」戰力提升，及無限手段運用之戰爭思維，不難蠡測其中隱含的實際策略意涵與未來對國際之威脅變化。
本論文希望透過人文觀點之方法來探討戰爭，乃著眼於台灣近50年，與中國近200年國防教育的省思。現今我們的國防思考和當年清廷同樣侷限於科技文明的框架，忽視西方強勢文明中的重要精華----人文因素。而中國數千年前的文學卽透露了「文人武化」的塞防思想，也傲然出精湛的藝術光采，故強調人文主義的戰略觀點，在添加史學、哲學、文學、文化學之多面向後，期能重新評估國防與藝術間的操作與運用，拓展國家生存發展的更大空間。
研究現況與檢討
近年來，台大ＥＭＢＡ的「領導統御與決策模擬課程」，也開始透過實地情境，讓學生學習如何決策和領導統御。課程是讓學生到陸軍官校，換裝成軍人，並進行電腦兵棋推演，再分成紅藍兩軍，模擬陸軍旅部指揮所，接到命令之後展開作戰計畫。最後一天還要實地的進行二百五十公尺的攻防對抗，這就是真槍實彈的體力考驗，在爆破聲不斷的環境中，匍伏前進、躲進壕溝，就像真的在戰場。
策畫這堂課的台大會計系教授柯承恩表示，這是一種體驗式的學習，傳統的教科書上只說教條，後來雖然有個案分析，但事實上，知識必須和情境的結合，人吸收知識、文字，必須再融入感覺。「體驗突破極限的心理感受，突破之後，就會建立信心，敢突破別的事，同時也體會別人要克服什麼。」柯承恩認為，組織在運作時，同樣要有鼓勵才會成功，因此，這種震撼教育最後會變成個人和組織能力的一部分。
使用電腦兵棋推演來模擬人類各種社會行為，包括政府行政、貿易通商、投資建設、利益集團間的交結和衝突，國家與國家間，或區域與區域間的武裝衝突（亦即戰爭）等等。坦白說，電腦兵棋無法代替實戰，但是「兵凶戰危」，實戰對金錢和生命的付出太大；「雖有智者，無以善其後」。因此只好用少量的時間、金錢和人力，使用最佳的模擬計算，來幫助自己透視未來！
文獻回顧
一般藝術創作的基本方法有二：再現（representation）與表現（expression）。
再現（representation）著重反映對象的客觀特徵，一般寫實風格的作品，如中國唐、宋的山水花鳥及人物畫，希臘、文藝復興、新古典主義和現實主義的美術均屬之，其特點是以感性的現實和冷靜的理智起主導作用，觀察縝密，技法嚴格。
表現（expression）著重反映作者的主觀感受。一般指藝術家運用藝術手段直接表達自己的情感體驗和審美理想，理想的、情感的因素比較顯著，在創作手法上偏重於理想地表現對象或拋棄具體的物象，追求超感覺的內容和觀念，採取激情、扭曲、誇張、變形以至抽象等藝術語言，以突破感受的經驗習慣；在創作上傾向於表現自我，改變客體，表達理想。具有震撼人心、高度概括、不求形似、自由創作等特點。
李白的塞防思想藝術特色為：時空跳躍的豪邁俊逸、沒有狹隘的民族觀念、戰爭場域的獨特想像、終極反戰的備戰思維等；在李白的作品中，有關征戰描寫及邊塞情形的詩歌，為數並不 少，總計六十多首，可見此類詩歌在李白的作品來說，是頗為重 要的。在日人松浦友久所著的《李白 --- 詩歌及其內在心象》一書 中，戰爭詩大抵可分為兩大系統，肯定描寫和否定描寫；內容形式亦有再現（representation）與表現（expression），做為震古爍今的詩仙（謫仙）李白，他對戰爭的看法雖然受到儒家思想所影響，時常希望在君王身邊建 功立業，一展其對政治的抱負，希望能光宗耀祖，「一生欲報主 , 百代期榮親。」 《贈張相鎬二首》、「身沒期不朽 , 榮名在麟閣。」 《擬古十二首其七》，但「何日王道平，開顏睹天光」《北上行》我們可知，其實李白並非一窮兵黷武的狂生，而是祈求盛世景象及其渴望和平的願望。
戰爭只是純粹理性的科技及戰略運用嗎？在人文學研究戰爭的領域、從戰爭的哲學思維切入，由《戰爭論》探討克勞賽維茲及約米尼的《戰爭藝術》，進而瞭解克氏、約氏思想的真正精髓在於理論上盡量合乎科學精神，而實際戰場上的運用則必須培養藝術的心靈以靈活運用。
「兵棋推演」是軍隊作戰前評估戰術可行性、勝敗、人員及裝備損害程度的重要手段，通常使用地圖或沙盤兵棋推演方式進行，而「電腦兵棋推演」則是藉由具有計算快速、數據統計精準的電腦系統進行運算，孫子說：「勝兵先勝，而後求戰」；又說：「多算勝，少算不勝」。電腦兵棋系統裡的參數，至今仍是各國列為最高的國防機密。以此觀之，極端科學理智的虛擬化戰爭設計，又存在著哪些藝術特色?一、先勝後戰之用兵思維。二、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實踐。三、電腦模擬訓練取代部分實兵演訓。四、虛擬戰場實況體會決策精要。以上正是我此篇論文所要探討的。
21世紀戰爭型態越來越複雜與快速，世界各國軍方早已經超越「一人獨斷，決戰千里」的高風險型態，許多戰場資源、因素互相牽扯，而且因果關係〈智慧、經驗、兵力、後勤、論述〉都必須由實證獲得數據才可靠；以往像是兵力數量、作戰士氣的衡量與熟讀戰史兵書，都已是幾世紀之前的作戰思維。如今在電腦高科技系統分析與支援下，部隊訓練的人力與燃料能源〈經費〉投入的份量已減至極少，越來越多的戰爭勝負，早在真正開戰之前，就由「電腦兵棋」推算出數據與成功率，而各種模擬戰爭程式、數套劇本早已決定了戰役勝負。
經研究，「電腦兵棋推演的藝術特色」相關課題目前並無人深入探索，但如以藝術形式展現戰爭的歷程，不難發現，某些山洞壁畫鑿刻了戰爭的發生→文人墨客塞防思想的藝術特色→資訊時代的「電腦兵棋推演」則率先展現了戰爭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速度及未來性；藝術不能終結戰爭，但藝術是否可提供戰爭另一面向的思考？提供思考面向後的戰爭，是否具有藝術運用成效的目標？「電腦兵棋推演」運用於軍事教育訓練及聯合作戰作為影響深遠，但「電腦兵棋」終究僅為一戰爭工具，推演系統的設計是用來發展及分析指揮官的作戰計畫，同時進行改進及危機管理，現在的最大功能是當成考驗指揮官面對各種戰場，在最嚴厲狀況的決策過程是否恰當的建議、評分系統，也是指揮官升遷最重要的考核工具。如欲使「電腦兵棋」深耕化、學術化、科學化及藝術化，並能使與先進國家技術接軌，必須號召「軍人文化、文人武化」之思維體系，在人的素質方面，官、士、兵們除需具備熟練操作先進武器系統的能力，在訓練想定的設計，更必須站在敵人的角度，考量其戰略思維，期能「以敵為師」研擬相關克敵作為，方能符合世界潮流並構建全民國防，做為拓展軍事學研究的新空間，但終極目標希透過來自於科學理論的藝術運用「電腦兵棋推演」此戰場虛擬化之發想產物，達成戰略上『以最少損耗獲致最大戰果』戰場運用成效之最高目標。
參考書目：
一、《人類學與當代世界》。張恭啟、丁嘉雲譯，民78，台北：巨流。
二、《國史大綱》。錢穆，民77，台北：商務。
三、《戰爭心理學》。劉麗真譯，民84，台北：麥田。
四、《新戰爭論》傅 凌譯，民83，台北：時報。
五、《文明衝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黃裕美譯，民86，台北：聯經。
六、《中國戰略思想史》紐先鍾，民81，台北：黎明。
七、《西洋哲學史話》鄔昆如，民74，台北：三民。
八、《戰爭》陳益群譯，民83，台北：遠流。
九、《人文觀點的戰爭》常安陸、民90、幼獅文化出版社
十、《戰爭藝術》約米尼 Antoine Henri Jomini 、民80，台北：麥田。
十一、《戰爭論》上、下 克勞賽維茲Karl Von Clausewitz、民90、貓頭
鷹出版社
十、《李白 --- 詩歌及其內在心象》松浦友久、一九七六、三省堂
十一、《李白詩中的一些藝術形象》王尚文、民五三、北京中華書局
十二、《李白的思想與藝術觀》蕭望卿、民三六、上海文學雜誌二卷二期